之不是放火就行了。
宇文弈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,平淡地问:“这么晚了还没休息?你这是在写什么?”
谢怀珉老实交代,“民女打算将各国从古至今的草药学编撰成一部医学书籍。”
“哦?”离帝饶有兴趣地翻了翻案上的卷宗,“想不到你果真挺博学多识的。”
难道您老以前以为我是假把式?谢怀珉有几分啼笑皆非,“陛下过奖,民女的学识也都是来自各方前辈的教导,凝结的都是人民的智慧。那些看似简洁的话语,其实都是前辈们探索实践数十年才得出的经验。民女只是将这些知识整理融合在一起,附上一点自己的见解而已。”
宇文弈弯了弯嘴角,放下书,问:“教课教得怎么样?可还习惯?”
谢怀珉道:“谢陛下关心。内医监里有无数学识渊博的前辈,民女反而还需向他们请教呢。”
宇文弈仔细地看着她快要缩到阴影里的谨慎模样,表情未变,眼里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笑意,“这次药膏一案,还多亏了你。”
“民女不敢当。”谢怀珉说,“民女也只是仗义执言罢了。”
“可如今朝中,多的是贪生怕死之辈,少的是仗义执言者。”宇文弈意味深长道。
宇文弈今天穿着一件暗银色的儒衫,粗看很素净,走近了就着灯光看,谢怀珉才注意到那衣服上用银色丝线细细密密地绣着精美的花纹,十分华美。他气质清华,举手投足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。
也不知道同样身为帝王的阿暄,平日里是什么模样?
大概没有宇文弈这么端着架子板着脸。阿暄他,应该更加平易近人才是。
谢怀珉胡思乱想之际,宇文弈已经坐了下来,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。
“如意膏流入我国时间不久。值得庆幸的是,这药目前还只在高层人士之间流通,并没有蔓延到民间。虽然我大离官员中有人被这膏药腐蚀,着实令人心痛愤恨,可是发现及时还可以保我大离子民不受毒药侵害。谢姑娘,你的确立了大功!”
谢怀珉被夸奖得蠢蠢欲动,忍不住道:“陛下,民女立此大功,又兑现了给贵过医官上课授业的承诺。不知道陛下何时兑现您的承诺,将醍灵花的药膏给我呢?”
宇文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,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。
“醍灵花的药膏,需要从外地运来京城,如今已在路上。你耐心等候。我既然已许诺了你,就绝对不会食言。倒是你自己……”
谢怀珉敏锐地挑了一下眉,“小女有何不妥?”
男子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扶手,突然转了话题,“在京城还住得惯吗?”
谢怀珉放松了点,“挺好的。只是吃不习惯这边的菜,没盐没味的。”
“哦?齐国人口味重?”
谢怀珉笑了笑,“我喜欢麻辣酸,是个人口味。我师哥就不爱吃,他喜欢吃清淡点的。”
“你和你师兄一直相依为命?”
“哪里。我入师门也没几年。程大夫是我二师兄。他和我大师兄都喜游历,我们几个是兄妹也难得见一面。”
离帝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,“一个女子,四处游历行医,你的家人不担心你?”
谢怀珉这才有点不好意思,“我出来寻找一味药,家人都很体谅我。只是,有点对不住我夫君,让他担心了。”
男子敲打着扶手的手指猛地停了下来。
“你……成亲了?”
“嗯。”谢怀珉点了点头,“三年多啦。”
她如此直截了当地说起私事,毫不遮掩,令宇文弈有些意外。
眼前的女子带着娇羞低着头,嘴角含笑,思绪却飘散到不知何处。烛光照在谢怀珉略有点清瘦的脸颊上,将她本就秀气的轮廓勾勒得更加清丽了几分。
“你夫君……是……”
“他是个很好的人。”谢怀珉微笑着说,“很包容我,尊重我,放手让我去做想做的事。我为了寻药离开他这么久,也觉得很对不起他。”
宇文弈看着她,“想回家了?”
“想。”谢怀珉坦然,“但是,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
外面梆子敲了三下,雨声没转小反而更大了。
谢怀珉望了望黑洞洞的窗外,不禁小声地说道:“这雨这么下着,青江水又要涨得厉害了。往年春末也是这样吗?”
宇文弈也随着她望了出去,“今年雨水比以往都要多。如今看来,洪涝不可避免。”
“恕小女直言,光是防洪赈灾还不够用。”谢怀珉说。
宇文弈挑眉,“你有什么看法?”
谢怀珉谦虚道:“我一个大夫,能有什么高深看法。只是每次洪涝灾害之后,总有瘟疫横行。生石灰各类药材都得及早开始准备好。我这几年来钻研药经,对各类瘟疫倒有些研究,兴许派得上用场。”
宇文弈点了点头,“希望今年不会有百姓流离失所就好。”
第六十三章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